我竭尽全力，最后，一无所有。
原来越害怕失去的东西越容易失去。
(耽美--完结)
7
他是我名义上的哥哥。
我五岁的时候被蒋家收养。
我本名林亦，后来改名蒋亦。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冷傲矜贵。
我依旧记得他看着我不喜的目光。
他本来是蒋家唯一的孩子，受尽万千宠爱。
对于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私生子”，他确实该讨厌。
可我知道，我不是私生子，我也曾经也有一个和温暖的家，只是后来我的爸爸妈妈都抛下我去了另一个世界。
我被送往了孤儿院，然后被蒋家领养。
蒋父和蒋母对我挺好的。
那时我就想，无论蒋俞对我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他的，因为他是他们的孩子，他们是我的救赎。
因为我不爱说话，且长得很瘦小，所以我在孤儿院受尽欺负，从小我就懂得看别人的脸色说话。
可蒋父蒋母对我越好，他就越讨厌我。
他把我推倒在地上，我怯生生的喊他:
“哥哥…”
“蒋亦!不要喊我哥哥!我看见你就恶心!我才不是你哥哥!”
看见我眸中晕染的雾气，蒋俞笑得很得意，耀眼的笑容让我深深的铭记在心底。
那时我心里想，哥哥真好看，好看到我可以原谅他对我的一切恶言相向。
我一直讨好他，想要缓和我们的关系。
我帮他做作业，帮他背书包，帮他带他喜欢的食物……
可他剪烂我的衣服，撕烂我的作业本，泼我一身冰水，把我锁在厕所里，中途让司机丢下我……
......
后来上了初中，我依旧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
虽然我也人为自己的行为很贱，但那时的我把他当作了生命中的光。，
他把我“私生子”的身份闹得人尽皆知。
很多同学为了讨好他，死命的欺负我。
他们往我的座位里塞垃圾，在我的桌子上写各种侮辱人的话，把我骗的厕所里往我身上倒脏水。
“蒋亦，你真恶心，抢走了蒋俞的爸爸妈妈!"
“蒋亦，你连当蒋家的狗都不配!”
“蒋亦，你这个野种!”
我没有反抗，所以他们更加肆无忌惮的欺负我，和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一样。
蒋俞永远冷眼旁观，仿佛没看见我红肿的眸子和身上的青青紫紫。
或者，那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那时我想:哥哥的心真是硬啊!哥哥一点儿都不喜欢我!
我每次都把自己的狼狈处理好才回家。
因为如果被蒋父蒋母知道的话，会责怪他没有保护好弟弟，他会更加的讨厌我。
每次我们都在父母面前装的兄弟情深
乎
........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高中。
我不再往他跟前凑，不再小心翼翼的喊他哥哥。
我以为这样他就不会那么讨厌我了。
可他还是把我的身份传得人尽皆知。
他还是喜欢看我出丑。
他还是喜欢欺负奴役我。
让我帮他去食堂里打饭，带去后他又那样随意的丢进垃圾桶。
让我帮他买水，然后从我的头上淋下来。
那时我想:他还是那么幼稚。
.........
后来，蒋俞谈恋爱了。
对象是我们学校的班花。
原来，哥哥喜欢一个人会这么的温柔。
他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女孩子。
两人谈的火热，他也没有时间再来找我麻烦。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感觉心疼的不能呼
因为，哥哥以后就是别人的光了，再也不是我的
了。
后来我每天都在拼了命的学习。
因为我想成为更优秀的人，我想离他远一点。
至少那样的话，他应该就不会那么讨厌我了吧!
......
蒋父蒋母知道他早恋的事情了。
蒋父发了好大的火，狠狠的打了他一顿。
我还是没忍住去给他送药。
可他带着恨意和怒火的眼神刺痛了我。
“蒋亦!你真令人恶心，现在来假惺惺的给谁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突然明白他以为是我出卖了他。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干巴巴道:“不是我!”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我沉默了，我知道他不会相信。
我第一次明白语言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我和他之间，隔着太多。
......
后来，我被堵在一条阴暗的小巷子里。
被一群满嘴脏话的小混混拳脚相加。
他们还想扒光我的衣服给我拍裸照。
我疼的没有力气挣扎。
模糊间，我仿佛看见了蒋俞。
那一刻，我以为他是来救我的。
“哥，救我!”
他嘴角的冷笑灼伤了我的眼，我停止了挣扎。
我看着他离开，直到消失。
那时我想:就因为我喜欢他，把他当作生命中的光，就该承受他肆无忌惮的作贱吗?
蒋俞，你凭什么仗着我的喜欢把我推进深渊。
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
我已经不抱希望了，没人会来救我了。
我本来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爱我。
“住手！”
我感觉有人慢慢走近。
而围在我身边的小混混仿佛很惧怕这个人，他们都离开了。
小巷子里只剩下蜷缩在地上的我和一身运动装的苏
霂。
我认出他了，他是一中赫赫有名的校霸。
怪不得那些小混混会害怕他。
我们从来没有联系。
我没想到他会救我。
“还走得动吗?”
“......”
“需要我带你去医院吗?”
“嗯……谢谢!”
也许是嫌弃我太磨蹭了，他直接走过来把我打横抱起。
我有些震惊，然后小心翼翼的环住他的脖子。
他把我送到医院，帮我交了钱。
“谢谢……”
除了谢谢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事。”
他陪我在医院里待了一晚。
我没想到苏霖竟然那么温柔，和他校霸的传闻一点儿都不相符。
后来苏霖帮我请了假，我住了一星期的院。
每天他都给我送饭。
还好蒋父蒋母去出差了，我也不用担心被他们知
道。
不过转念一想，也许蒋俞就是故意趁这个机会那么对我。
....
再次回到学校后。
我成了苏霖的小跟班。
蒋俞脸色很难看。
眸中还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蒋亦!过来!”
他以为我会在下一秒屁颠屁颠的跑到他身边，可他失策了。
我不仅没有靠近他，反而往苏霂身后缩了缩。
“不要!”
苏霖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很好。
“以后蒋亦就是我罩着的人了，谁再敢欺负他，就是和我作对。”
蒋俞的脸色越发难看。
周围的同学都不敢得罪苏霖，我知道，以后没有人会欺负我了。
因为相比冷傲矜贵的富二代，同学们更怕打架不要命的苏霂。
只有我知道，苏霖很温柔。
他把我从地狱里拉了出来。
而我卑劣的贪恋着他的温暖。
......
“苏霖，你救了我，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要不我帮你补课吧!”
我小心翼翼的看苏霂的脸色。
发现他眼中没有什么不满。
我松了一口气。
我打听过他，知道他学习不好。
每次考试都是倒数。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道:“你放心，论学习，我还是有一手的。”
他勾唇。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教我些什么?”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笑。
我忽略了他眸中的戏谑。
“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给他制定了详细的复习计划。
摩拳擦掌的想要证明自己。
直到一个月后我才发现，那些题，他其实都会，他只是不想学，或者说他懒得写在卷子上。
我:“”
我有些莫名的失落。
原来，他并不需要我!
也是，我这样的人，谁都不会需要。
之后我开始躲着他。
......
“蒋亦，怎么，被你的小情郎抛弃了?”
我看到了笑得一脸讽刺的蒋俞。
我沉默，不想和他说话。
“蒋亦，哑巴了!”
也许是受不了我的无视，蒋俞有些暴躁。
那时我想:蒋俞，如你所愿，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你为什么还是讨厌我呢?
原来，讨厌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
我沉默的走开了。
没有看见蒋俞黑沉的脸色和眸中莫名的烦躁情绪。
“为什么躲着我?”
我被苏霖堵在器材室里。
他把我圈在角落里。
被苏霖身上好闻的气息笼罩着，我有些心跳加速。
我有些慌，怕被别人看见。
“苏霂，你让开……”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说清楚我就放开你!”
我突然很委屈。
声音也闷闷的:
“你根本就不需要我帮你补习……
苏霖的眼神幽深。
“所以就要躲着我?”
我咬着唇。
“嗯……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我什么都做不了……
“你不需要我……”
“想要报答我?”
“嗯嗯。
苏霖眸中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情绪。
“和我在一起。”
“嗯?”
我有些没听懂。
“救命之恩不应该以身相许吗?”
“啊?”
我感觉脸一阵发烫。
心底有一丝莫名的愉悦。
“可是……我们都是男生!如果被别人知道了怎么办?”
苏霂笑得肆意。
“那又如何?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瞻前顾后。”
我和他在一起了。
我们每天都黏在一起。
苏霖的成绩也开始突飞猛进。
所有人都以为是我的功劳。
殊不知。
每次苏霂几步，我都要给他奖励。
开始只是简单的亲亲脸颊，慢慢的演变到被他亲的浑身发软。
看着学习劲头越来越足的人。
我突然后悔了。
真是悔不当初啊!
......
2.
我被苏霖按在校外小巷子里亲。
我脚已经发软了，他依旧没放过我。
“阿……阿霂，别………别……”
我本想说别亲了。
可这个狗男人邪魅一笑。
“别停下是吗?如你所愿!”
我:“???”
“唔唔……”
我没发现，这一幕被蒋俞看见了。
......
当天晚上。
蒋俞强硬的闯进我的房间里。
看着他的表情，我有些害怕。
我怕他会打我。
因为别墅里只有我们，蒋父蒋母出差去了。
我不动声色的往角落里缩。
蒋俞的脸色越发暗沉。
“你和苏霂在一起了!”
他肯定的语气让我有些慌。
“你……你胡说什么?”
“我看见了!看见你们亲吻!”
我心底的恐慌淹没了我。
我怕他会和蒋父蒋母说，更怕他故技重施，闹的人尽皆知。
我不怕世俗的眼光，更不怕世俗的诋毁。
我只是不想毁了苏霂。
我怕苏霂受到伤害。
苏霂那样风光雾月的人，理应没有一丝污点。
“你……你要干什么?”
“哥哥，我求求你，能不能替我保密!”
我全身都在颤抖。
蒋俞脸色越发晦暗。
他阴沉沉的盯了我半响。
突然讽刺鄙夷道:
“蒋亦，你真贱!”
说完他摔门离开了。
而我，沉浸在未知的恐惧之中。
我不知道他会做什么。
可后来，一直都相安无事。
......
苏霖轻而易举的就发现我的情绪不对。
他笃定。
“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神色躲闪。
“没……没有!”
他直勾勾的看了我良久，看得我非常心虚。
然后就是放大的俊脸。
他强硬的堵住我的唇。
发狠的吻我!
我想把他推开。
可他吻的越发用力，还紧紧的箍住我的双手。
我逐渐招架不住了。
我眼角泛红的带着哭腔呜咽道:“我……我错了……不……不要……”
他放开了我。
“哪里错了?”
“我……我不该瞒着你……不该撒谎”
苏霖把可怜兮兮的我揽入怀中。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的。”
我还是绝对坦白。
“我怕……怕被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他显得满不在乎。
“知道就知道呗，相爱是我们的事情，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说不感动是假的，我有些哽咽。
“为了我这样的人，值得吗?”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仿佛要把我的模样刻在骨子里。
“值得!”
那时的我还是太天真了。
我以为我们彼此相爱，就可以不惧怕世俗的眼光。
我以为，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
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的。
越害怕失去的东西，就越容易失去。
距离高考还有两个月的时候，我们亲吻的照片被上传到学校的官网。
一时之间，仿佛海水被激起了巨浪。
哪怕照片在第一时间就被撤销了。
可有无数的人保存了。
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我看到学校论坛上的评论:
“两个男人?太恶心了吧!”
“哇，变态啊!”
“真的太恶心了，变态不会传染吧?”
“我早就看他们两个不对劲，没想到竟然真的搞在一起了!
“不知道男人的滋味如何?”
“蒋亦看着柔柔弱弱的，一定是被压的那一个吧!哈哈!”
那一刻，我仿佛身处冰窖。
我和苏霖都被请家长了。
......
我们并排站在办公室里。
里面坐着学校里所有的领导还有我们的父母。
蒋爸蒋妈看我的眼神很古怪，不知道是失望还是难以接受。
苏霖他爸妈的情绪有些崩溃。
是啊!苏霂是他们的独子!
是以后整个苏氏集团的未来继承人。
他们怎么能容忍他喜欢男孩。
“你这个贱人，你自己有病还要祸害我儿子，你这个死变态，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啊!”
她疯狂的拿所有她能拿到的东西来打我。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包括我。
只有苏霖紧紧的抱住了我，他轻轻的在我的耳边说:“别怕，阿亦，别怕，我在这，我会保护你的。”
看着拥抱的我们。
他的母亲越发的癫狂。
被反应过来的老师们制止住了。
我有些想哭。
不是因为委屈。
是因为苏霖他义无反顾的想保护我。
他是我人生中唯一一个不问理由偏袒我的人。
我不想毁了他。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明明都规划好了未来。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为什么喜欢都是错的?
......
我们被学校记大过处分。
后来，苏霖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永远的消失了。
我生命中的光消失了。
我只知道他被家人送去国外治疗了。
治疗?
很可笑吧!
因为我们相爱，所以我们有病!需要治疗!
......
那天，蒋俞再一次出现在我的卧室。
我想，他是来看我的笑话吧!
只是这一次，我不会像曾经一样满不在乎的原谅他了，哪怕他是他们的儿子。
他不仅仅毁了我的人生，也毁了苏霂的人生。
蒋俞看着我的目光很复杂。
“蒋亦，不是我!”
语言总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我没有说话，失魂落魄的看着天花板。
仿佛被抽去了灵魂。
他也许是被我的模样吓到了。
他颤抖的解释:“蒋亦，你信我，真的不是我。”
无论他说什么，我都没有反应。
直到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
我轻轻的说了一句:“蒋俞!我恨你!”
他不可置信的转身。
他眸中满是我看不懂的痛苦。
那时候我想让他和我一样痛苦。
......
没有苏霂的学校，所有人又开始肆无忌惮的欺负我。
不过这次，他们骂我的语言更加难听了。
“蒋亦，你好恶心啊!你他妈的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你这个变态!”
他们看我的眼神仿佛看病毒一样。
这次，蒋俞竟然没有和他们一起骂我。
他变成了维护我的那一个。
我看见他和别人争辩。
我看见他眼神发狠的拿起凳子砸向骂得最欢的人。
我心里没有一丝波动。
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再也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后来，我退学了。
我离开了蒋家。
只带了一张身份证和车费。
我去了一个很远的城市。
那里，没有阿霖。
......
三年了，我和我的阿霖分开三年了。
我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了。
我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
看着胳膊上狰狞的伤口，我哭了，不想让他看到这样狼狈不堪的我。
我总是失眠。
总是难过的想哭。
从中度抑郁变成了重度抑郁。
因为我从来都没有遵医嘱好好吃药。
我不想活下去，活着好痛苦也好累。
回顾自己短短的一生。
还真是可笑啊!
几乎都在仰人鼻息的苟延残喘。
只有和苏霖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是开心的。
我真的好喜欢他，好喜欢他。
他是我的救赎，独属于我的。
我不是同性恋，我只是喜欢苏霂。
那个时候，我的笑才是真心实意的。
可是有情人终究是不成眷属。
“阿霂，怎么办?我好像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我真的好累!”
“我也想等你，可是，我真的好难过好难过，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阿霖，我不是同性恋，我不是变态，我也没有病，我只是喜欢你，想和你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阿霂，我等不到你了……”
“如果有下辈子就好了，我要重新和你轰轰烈烈的爱一次。”
“阿霖，希望你岁岁平安，余生安好!”
“再见了!我的阿霖!”
我自杀了。
割腕自杀。
割腕一点都不疼，因为我早就麻木了。
血染红了整个房间。
我能感觉到生命气息在慢慢的流逝。
但是我一点儿都不后悔。
我心里只有释然。
当然，也有遗憾。
遗憾我和他，没有未来。
蒋亦，死于19岁，死因抑郁症、割腕自杀
......
3苏霖番外
我喜欢上一个男孩子。
没有为什么。
他无论性格还是长相都那么的合我的胃口。
我救过他，后来无数次，我都庆幸那天鬼使神差的救下了他。
我设想过无数次关于我们的未来。
殊不知，我太弱小了，根本就保护不了他。
那天我被父母强硬的送出了国。
而且他们拿走了所有我能联系外界的工具。
我被送到一个戒同所中。
我被绑在病床上，他们说我病了，他们会治好我的。
我每天都在经历电击、殴打、关小黑屋、关水牢.
很疼，很疼。
可是，我不能放弃他。
他只有我了。
他们让我看着蒋亦的照片。
只有当我看着他心里没有一丝波动，没有反应，并且心底出现厌恶情绪，才算治疗成功。
但是，不爱他，比电击更令我痛苦。
我被折磨了三个月。
我还是没有放弃蒋亦。
蒋亦只有我了。
他那么爱哭，如果我都放弃他了，他一定会哭得很伤心的。
我永远都不会让他伤心。
最难熬的时候，我都是想着蒋亦熬过去的。
他们都说我病得不轻，说只要不爱他就能解脱了。
我告诉他们，是他们病了，是世界病了!
他们恼羞成怒的发狠的殴打我，他们知道怎样能使人极致的痛苦，却又不会致死。
不知道被打了多久，我疼得意识已经模糊了。
后来他们又把我拖到小黑屋里。
这里伸手不见五指。
但我不怕。
因为我有蒋亦。
他在我心里。
一次机缘巧合，我终于挣脱了绳索。
我拿了一根电棍，发疯似打伤了许多来追我的人。
我不能被抓住。
我要去见蒋亦。
凭着一股子意念，我逃了出去。
还把整个戒同所和我一样的人都放走了。
我说服了我的父母。
告诉他们，我知道错了，我不爱蒋亦了。
那时我在心底默念:蒋亦，对不起，只有这样，我才能尽快回到你的身边。
我告诉他们我在戒同所受到的非人的待遇。
给他们看我身上的伤口。
我的父母被我说服了，可他们依旧警惕。
监视着我的所有行踪。
我拼了命的学习，因为我想要让自己强大起来。
我再也不是那个任人宰割、保护不了喜欢的人的少年了。
我慢慢接手了父亲在国外的产业。
做的风生水起。
父亲也越来越信任我，很多重要的工作都交个了我。
我设了一个局。
一个让我不得不回国的机会。
父亲没有一丝怀疑就同意了。
.....
四年了，我再次回到这里。
也许是长时间的电击留下的后遗症，我的反应越来越迟钝了，记忆力也越来越差了。
我忘记了很多事。
但是阿亦在我的记忆中依旧鲜活。
我们的分离，仿佛就在昨天。
我恨不得立刻见到他，把他拥入怀里，告诉他，我回来了，我以后会永远在他身边了。
可我找了一个星期都没有找到蒋亦。
我心底发慌。
后来我找到了蒋俞。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差点都没认出来蒋俞。
他整个人瘦脱了相，胡子拉碴的，很憔悴。
整个人都被一股悲伤的情绪笼罩着。
“蒋亦死了，抑郁症自杀!”
他放下了一个盒子，然后离开了。
我怀疑我的耳朵听错了。
怎么可能?
蒋亦怎么会死?
一定是他骗我的!
对，蒋俞肯定是骗我的，他本来就不喜欢我。
可当我看到了那个盒子里面装着一个骨灰盒时，我愣住了。
哭什么哭?阿亦不会死的!
阿亦不会死的……
但是我无法自己欺骗自己了。
我没想到，四年前一别就是永别。
我抱着骨灰盒像个疯子一样失声痛哭。
“阿亦，你胆子那么小，那么爱哭，没有我你么办呀?我来陪你好不好?我陪你!”
......
4.蒋俞番外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瘦瘦小小的，看我的眼神怯生生的。
让我忍不住心软。
但是只要一想到他是来和我抢爸爸妈妈的，我就忍不住的讨厌他。
他总是怯生生的看着我，怯生生的喊我哥哥。
我知道他想要讨好我。
可我一直欺负他，用各种恶毒的语言骂他。
而他，无论我怎么欺负他，他都会原谅我。
我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傻，我觉得很烦躁。
后来上了高中，我和蒋亦他班上的班花谈恋爱了。
其实我不喜欢她。
只是她向我表白的时候我刚好看见躲在角落里的蒋亦。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我答应了。
我看见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心底莫名的有些愉悦。
后来他一直躲着我。
我当然不可能主动去找他。
我早恋的事情被父亲知道了，那次我被打得很惨。
我认为是他出卖了我。
他来给我送药，我执拗的认为他是来看我笑话的。
我恶毒的骂了他。
我下意识的忽略了他眸底的受伤。
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为了报复他，我找了一群小混混去教训他。
他看见我了，哭着让我救他。
他真的很傻，我怎么可能会救他，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我离开了，我脸上带着笑，实际上心乱如麻。
我还是没忍住回去了。
我努力的说服自己，我才不是要去救他，我就是心情好，饶他一次。
可我回去的时候，我看见了苏霂。
学校里有名的校霸。
我不认为他是爱管闲事的人。
<
我心底莫名的烦躁。
等蒋亦再次回到学校的时候，他成了苏霂的小尾
巴。
我很生气，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生气。
我喊蒋亦过来。
他竟然拒绝了我，还往苏霂身后缩。
这是他第一次拒绝我。
他怎么能拒绝我呢?
还是为了一个陌生人。
我心底的烦躁快要把我逼疯了。
那时候我很想把蒋亦拽过来。
但是我的骄傲告诉我:我才不在乎他会跟看谁。
他们后来一直形影不离。
仿佛谁都插不进去两人之间。
我嫉妒了!
对，是嫉妒。
我嫉妒的发狂了!
但我的自尊拒绝我低头。
我像个卑劣的偷窥者一样，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
动。
见到他们亲吻的那一刻。
我引以为傲的理智彻底的绷不住了。
我想要上去把他们拉开。
后来，我质问蒋亦是不是和苏霖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我在期待什么。
但是蒋亦慌乱的求我帮他保守这个秘密。
我的期待落空了。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在嘲笑我是一个小丑。
我恶狠狠的骂了蒋亦一句就离开了。
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眼中的狼狈。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
胃穿孔进了医院。
他没有来。
回到学校后我开始躲着他们。
后来，不知道是谁把两人亲吻的照片闹得人尽皆知。
我谎了。
我怕他受到伤害。
我想跟他解释，可他只是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我知道，他不相信我。
就像我当初不相信他一样。
原来被误会的感觉那么难受。
他说，他恨我!
后来他一直很颓废。
我很害怕。
因为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仿佛失去生命力一样的眸子。
曾经，无论我怎样欺负他。
他眼里都是对未来的向往。
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他，只能在他被人欺负的时候狠狠的帮他打回去。
他看了我一眼，不带任何情绪。
后来，他离开了，无论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再次听到他的消息。
是警察打来的。
带来的竟然是他自杀的消息。
他这么多年竟然一直有抑郁症。
是我害死了他!
是我害死了他!
我每天都被愧疚和自责折磨着，无法入睡。
我把他的骨灰交给了苏霂。
因为我知道蒋亦想见的人从来的不是我。
他从来不曾入我的梦!
他没有原谅我年少的无知和恶毒。
这是我该得的!
这是我的报应!
（完）
